语死早orz

酒酿（二——上）

※百合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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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锦眼见那两人飞速的没了身影，有些歉然的对旁边的酒娘说道：“言清她，她一贯便是那性子……”对这事，她一向是看不下的。

其实一开始，哪个姐妹是看的下的呢？

  酒肉惯例，每年腊八，只开门不营业，镇中无家可归之人只要在门口用热水净了手脸，便可进来避一避风雨喝一碗热腾腾的腊八粥，临到走了，还可以领走一身棉衣一点散钱外带两个刚蒸出的大馒头。

  小九，便是在那时捡来的。当时只听门口“哐”的一声响，惊得一众姐妹以为有人前来闹事，可酒娘又不在，整个慌成一团。那时言清也不过刚来，不似现在老练，但她向来心气儿高，这时是不肯漏了怯的，便只好强逞着往门外去。结果一看，不过是净手的铜盆被打翻在地，旁边稀拉的围着一小波人，扒开人群，却是个昏晕在地的一个脏兮兮的乞儿，看上去小小一只，想来年岁不大。便自作主张的将人搬进自己屋内，又派人去请大夫过来诊治。

  言清知道酒娘受不得脏，就在等大夫的间隙先为这孩子做简单的清洗，没曾想竟是个女娃，洗干净的脸蛋更是小小年纪已经昳丽非凡，换下的衣物虽破旧肮脏却衣料华贵，想必原先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儿，只如今不知该是遭了多大的难才落到这个地步。上下一结合，言清不难预见若放任这孩子流落在外的命运是什么。归来的酒娘没能扛住言清恳求的神色，知她是想起了自身，和已无缘的孩子，心下一软，自此小九便留在了酒馆。

  病刚好的小九怯生生的，仰着小脸光会用湿漉漉的大眼睛望人，惹得酒馆一众未婚嫁的女性母性泛滥，没几月便合力将她宠回了混世大魔王的本性。又因容貌太过惊艳，众姑娘便给小九做男生打扮，随着年岁渐长，婀娜的体态掩不住了，可把姑娘们愁的，就怕有哪个不长眼的冒犯了小九。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还真就有了那么一个浪荡子，结局却被小九生生的扭断了腕骨。酒娘勉强摆平还没开训呢，一群姑娘便涌了进来七嘴八舌的求情，言谈中透露出“没想到小九平日抓那破烂小册子在后院摆弄棍子竟然这么有成效不愧是我们家小九”的自豪感。此后更是对那些前来饮酒吃肉的所谓江湖侠客各种搜刮武功秘籍，私下一股脑儿的塞给小九。好处是小九之后果然突飞猛进，再无人敢冲着她下手。

  众姐妹一片欣慰。

  可欣慰欣慰着却不对味了，自家小九虽然脾气火爆了些，武功高强了些，也因众人根本降不住她而没能培养成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孩子味也差了那么些……但小九长那么好看，嘴甜又会撒娇——虽然每次都是因为闯了大祸——但是提亲的人应该很多吧？

  然而，没有。

  小九十四了，小九十五了，小九十六了！一众姑娘除了酒娘左右手的言清和素锦还未成家，一个个都变作了人母。

  可小九依然无人问津。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她们发现，小九看酒娘的眼神不对劲。

  那种，已经人事的她们不可能错看的，参杂着恋慕、热情与期待的，爱着一个人的眼神。

  可不都是原先当成男孩子养坏咯！姐妹们互相推诿，却个个煞白着脸根本提不起平日里斗嘴的性质，只能胡乱的指责着。

  这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且不说酒娘与许生实际上如何，到底是顶着个夫妻的名声。这两个，两个女子……就算从小当做男孩子打扮，这女子怎能爱上女子？！可是从来没有听闻过的事情！

  仿佛默契一般，谁也没有说出口，小九还是所有人的心头宝，却在和酒娘相处这件事情上开始变得愈发艰难，原先总是指责酒娘太过冷淡的姐姐们，突然不是来找，就是有事需要酒娘去一趟。对打扮小九也有了莫大的兴趣，今天这个送花簪子，明天那个给秀双鞋。武功秘籍一不小心便找不到了，偶尔后院练武耍棍，也总会刚好有那么个卖货郎上门卖胭脂，只好被拖着去提供参考意见。

  小九却一改之前的性子，对一切巧合都信以为真一般，真的乖顺的按着她们的意思，退一步，再一步。

  学会挽各类发髻，别上垂坠着小粒红石的发簪，穿着偶尔露出绣花鞋精致鞋尖的裙裾，站立于远离酒娘的地方。

  只目光依旧定定的向着她，时年叠加，也没有移转分毫。

移转的，是府里的姑娘们。都有着各自苦难的过去，才会承了酒娘的恩留在府内，求不得的感受再也没人能更为清楚。那颗暗暗期盼小九不过是一场错觉，只要当回女子便能破解的心，化为一声叹息后，逐渐再次被对小九的疼惜所取代。虽则还是觉得不和人伦，有伤风化，也学会了睁一只闭一只眼，甚而有几个姑娘暗暗偏向了小九。

毕竟…毕竟即使没有她们拦着，小九的这场爱恋也逃不脱无疾而终的结局。

但或许也因为此，本是最疼爱小九的言清，却成了最看不下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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