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死早orz

同人标题会标出。
不管多烂都要坚持写写写呀!
人狠话不多,就应该是攻!!

拼图(三)

【在夜半醒来,是怎样一种幸运?

推开窗,向下俯望,明明是已经厌倦的街道,却因去了白日的喧闹,而展现出从未曾见过的风情,陌生的让人吃惊。黄昏的灯映出小小的一片亮斑。边缘却模糊了,与更偏远处的景物一起被浓墨浸染,只等明日的光为它重新上色。

而在这一片惨淡之中,夜空却显得格外瑰丽。仿若太阳将光华四散成星子,成为圆月的同时,也将这些收回的重彩一并涂抹在了其上。

待到明日星月相聚,色彩归还,便是这比梦更似梦的夜半结束的时候。】

 

睁眼呆了十余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从梦中惊醒了。而造成他迷茫与陌生的原因,不过是这间不怎么待过的卧室。这是父亲的房子,和他现在租住的地方一个城南一个城北,都处于城市边缘地带,却一个是贫民区一个是别墅区。父亲在刚知道他租住的地址时曾要求他更换个更为便利的地方,被他拒绝后倒也不再提起。

他和父亲并不亲厚,幼时还曾抱有些许期待的向母亲问起为何父亲不和他们一起呆在美国。却随着年岁增长,终是懂得,那个男人大概对他们母子并没有什么义务之外的感情。他并不缺爱,幼时的一点遗憾也随着岁月逐渐填平,“父亲”扁平成一个苍白的词汇,再无背后的深意。至后来,父亲如愿以偿的娶了从高中起便心心念念的对象,现任的妻子他的继母,他也成功成长为一个成年人,双方便是连音讯都断了。

若不是继母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前几年更是大病一场几乎离世,父亲要自己亲自照顾却并无其他儿女可以承接自己的事业的话,也就不会在他几乎已经将这个男人遗忘的时候,召他回国。

也便不会,在回国那一日遇见她。之后种种,更是无从谈起。

这般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半天,却依旧了无睡意。他放弃的长叹一口气,感觉口中有些干渴,便打算去厨房喝点水。起身下床时随眼一望,墙壁上的时针恰好静默的指向了“3”。

 

看见客厅灯亮着时,他还以为是谁忘记了关。待到走近,才发现灯下还坐着个人,且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继母。一瞬间感觉到有些尴尬,因嫌远,他在这里呆的少,继母却因为身体原因经常住院,呆的比他只少不多,故而回国一年多了,他与继母除了远远的点头打招呼外,竟是一句话也未曾说过。如今却半夜碰着了,还是独处。犹豫着该不该打道回府,对方却已经发现他了。

“睡不着么?”

他点点头,从阴影中踏出去。

“那要不要过来喝杯茶?”妇人遥遥的举起自己手中的杯盏,眉眼是恰到好处的弧度,“薰衣草,安神的。”

他只好上前,坐在了她的对面。伸出手去,接过递来的杯盏,浅抿一口。有些泛凉的液体在味蕾上留下苦尾,看来她已经在这里坐在这儿有些时候了。

他在喝茶的间隙抬眼打量。对面的女人,并不算十分漂亮,至少不如他的母亲。但却很有气质,在保养不如他的母亲,眼角有了细纹,发间也添斑驳的情况下,却让人觉得只添优雅,不显老态。

也难怪父亲那样的男人会愿意为她抛家弃子,甚至放弃最引以为豪的事业,只为陪在她身边。

只现在,这优雅的女人窝在沙发间,带着些终于忍不住的疲惫揉揉眉间,半响才有一句淡淡的话飘来。

“你可曾听你父亲说过,我有一个女儿。”

 

那句话问出来的时候,他脑海中却划过一件完全不相关的事——也不知,她那一场几乎丧命的重病,到底是什么病呢?

嘴里说出的,却是“不曾。”

她继母笑笑,似乎早已预料。低头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道,“她叫何惜,是因为传到这一辈,刚好得叫这个。只原先是‘夕阳’的‘夕’,我先生...我前夫说不吉利,便改成了珍惜的惜。”顿一下,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以几乎叹息的语气呢喃道,“我却说更不好了。”

她头微微低垂,明明是在一片光亮之中,却莫名的觉得像笼罩在阴影里,表情显得有些模糊。

“再婚之后,便再也未曾见过了”。半响,她终于又开口,脸抬起,是与之前一般的笑容,“见了你又想起了她,便觉有些伤感。才拖了你在这,只是打扰了。”也是之前一般的语调。

他摇摇头表示不会,起身告辞。却在走过楼梯口时发现父亲立于台阶之上,也不知站了多久。见他过来,眼神却还是朝着客厅的方向。

踟蹰了一下,见父亲没有招呼的意思,打算直接回房间。却听见父亲蓦的开口:“她和你说了她有个女儿吧。”

他沉默,并未开口,父亲却像毫不在意,从台阶上迈步而下,自顾自的接了下去。

“叫何惜是吧,听到这个名字,你是怎么想的,觉得好么?要我说,”转眼便到了他的眼前,父亲却并未停留,直接与他擦身而过。余四个字缠着嘲讽飘入耳中:“何以为惜。”

他猛地回头,父亲却已拐入客厅,阻挡在视野之外。不一会儿,客厅的灯便熄了。

他静立在一片黑暗之中,想着房间里昨日完成的拼图。因为那副仿若受潮又片数众多的拼图实在拼的太过烦躁而拿来消遣的200片,轻轻松松拼完后翻过来,竟密密麻麻的写着众多字样,着实让他为这样的好运气惊喜了一番。

虽然他依旧半懂不懂,也觉得这个夜半半点和幸运配不上,倒的确是比梦更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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